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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是低阶魔族,可我身上依旧布满了魔族的抓痕,实在是太多了,完全抵御不过来,低阶魔族尚且如此,不敢想象中阶甚至是高阶的魔族,它们会有智慧,有策略,不再鲁莽地一股脑跑过来送死。
“少君,城要破了。”
风怜香对着一面古朴镜子说话,镜中是我日思夜想的人。
“继续,让中阶魔族强攻。”
冰冷的命令声中,上千道中阶魔族的身影出现在低阶魔族的身后,少,但更精良,普通的剑招已经不能一击毙命,需要更强大的剑招。
惊风七式早不知被我使了多少遍,人都要麻木了,魔族的血,自己的血,全部溅在了我的脸上,身上,衣衫一片血色。
我很困乏,可是不能退后一步,因为身后就是手无寸铁的百姓。
太难了,我守不住远来城,深深的绝望笼罩在我的心头。
为什么没有救援?
今夜闹得如此之大,我不信各大宗门看不见。
“姐姐,都这么明目张胆了,为什么没有一个宗门赶来啊?”花惜语很是不解,先前他们隻敢偷偷劫掠百姓和落单的修士,生怕引起正道人士的注意,可现在都打成这样了,却没有一个宗门前来支援,清风门也是如此。
“因为各大宗门更在意自身的利益啊。”风怜香向妹妹解释道,“一城之人,怎么比得上保全自身实力呢,五洲宗门如待宰的牛羊猪狗,未来注定属于我们魔族。”
“再这样下去,真人会死的。”秋钟被捆得结结实实,看着眼下战局也忍不住怎舌。
“你个叛徒怎么还真心实意上了?”花惜语觉得奇怪。
“郑真人不一样的。”秋钟心下焦急,却无可奈何。
“怎么不一样?”花惜语不解,一个魔修拚命护着百姓就已经够奇怪了,怎么这八魔将还替人家说上话了,“你怕不是忘了自己身上的主仆契约吧。”
“骟牠爹的,我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。”秋钟嚎了一嗓子,拚命挣扎,企图挣脱身上的捆绳,“我混帐归混帐,真人可从没把我当仆从看过,你姑奶奶我可比当魔将的时候有追求多了。”
“你疯了,这捆仙绳连仙人都能捆住,再动下去你不要命了。”风怜香也是大为震惊,捆仙绳在秋钟的挣扎中已经嵌入血肉之中,可后者还是不断挣扎着。
“真人死了,我也活不成啊!”秋钟发出怒嚎声,差点就感人肺腑了。
主死仆亡,在场所有人同时翻了个白眼。
阵法破了,在我力竭而亡之前,守着艮位的修士全部倒下了,没有人手顶替上去,其余方位已自顾不暇,而我在忙着杀敌,星辰之力就这样断了。
还清醒着的修士自责不已,可已经无济于事。
魔族已经陷入癫狂之中,以惊人的速度掠过我,直奔城中,很有默契的,它们全部绕开了我,仿佛先前撕咬在我身上的不是它们,哀嚎声从城中传来,我已无能为力。
回头望时,我看到一个魔族紧咬妇人手里的婴孩不放,妇人的一隻臂膀都被撕咬下,紧接着两口吞吃入腹,接着是摔在地上的婴孩,吃完后露出沾满鲜血的獠牙,接着奔向下一个目标。
年轻男子背着老父拔足狂奔,可哪里跑得过带着羽翼的魔族,一口下去老父半边身子便没了,男子被骇破了胆,下意识便把老父的残躯扔在地上,意识回笼后才想起来跪倒在残躯身旁痛哭不止,彻底放弃了挣扎,最后死在了魔族的手中。
有部分修士并没有放弃抵抗,还在垂死挣扎,还在负隅顽抗,他们连己身安危都顾不得,却还在担忧着普通百姓。
城破没一会儿的功夫,全城人都死尽了,准确的来说,除了我,我背对着远来城,不敢再回头看。
“少君,城破了,人都死光了。”风怜香恭恭敬敬地向镜中人汇报着场间战况。
“按原计划,退兵吧。”镜中人似乎也很是疲惫,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消失不见了。
风怜香将镜子收起,素手一挥,所有魔族又整齐划一地退出了远来城,挽着花惜语的手笑道:“好了,事情结束了,我该回去复命了。”
“那三位哥哥的事怎么办?”
“这件事到此为止,你不要再参与进来。”风怜香叮嘱完便走了,没有一丝留恋。
“魔将大人,我们怎么办哪?”手底下的人不知如何是好,赶紧询问。
“还能怎么办,走咯。”花惜语收起先前柔弱的样子,面无表情地带着一众魔修离开。
天空很适时地飘起了雨丝,我身后是一座死城。
血水流了一地,秋钟狼狈地走到我跟前跪倒,战战兢兢地请罪,并将所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于我。
“她让你带什么话给我?”
雨水打湿了我的衣衫,血气味浓重到我无法呼吸,愁云剑早已脱手插在魔族的尸体上。
“呃,少君说,她说……”
“说什么?”
我闭上了双眼,要是耳朵也能堵上就好了。
“少君说,至死方休。”
天边闪过一道白色雷电,照亮了秋钟眼里的惊恐。
至死方休,原来是我害了这一城的人啊。
我以为在救他们,不想却是因着我的到来,反而使得他们命丧今朝。
“是清风门的郑真人!”
“真人来了,我们有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