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
至于把石墨带走之后怎么办,她都没想。
就跟当初脑袋一热决定和石玉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一样,冲动极了。
石墨搂着脖子问她去哪儿,她也说不上来,支吾了一下说去玩,石墨又问爸爸去不去,她就没了声。
小孩子可会看脸色了,当时就不吱声了,抱紧她讨好地笑,问她昨晚偷吃了什么好吃的。
唐辛的脸刷一下就红了,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,又往上掂了掂,快步往前走。
走到了街面上才稍许冷静下来,这样不行,她还是得回家。
石玉说得对,这里离平城不远。
不远,也绝对算不上很近,即使开车走高速也得两三个小时的车程。
唐辛没有别的选择,现在的她除了钱什么都没有,飞机火车都坐不了,只能开车。
可她没车,石玉的车停在酒店的地库,她也没有车钥匙,即使有,她从来没开过高速,她不相信她自己,也不想带着石墨冒险。
打车?又怕遇到坏人,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不是那么安全,唐辛有点害怕。
思来想去,回到酒店,让酒店安排了一辆车,去平城。
唐辛无比庆幸是在国内,有个手机就什么都有了,想干什么都可以,太方便了。
从酒店出发时已经临近十二点,抵达平城已是下午两点多,唐辛看着身旁熟睡的石墨,吁了口长气,幸好她吃的时候带着他又吃了点东西,不然叫起饿来也是个麻烦事。
她也很困,眼睛都不敢闭强撑着到了平城境内,才算放下心来。
平城是她家,只要到了平城就算到家了。
睡得迷迷糊糊时被司机叫醒,真的到家了。
唐辛拉着石墨站在家门前,忽然有了种近乡情怯的感觉,深吸一口气,敲门。
唐明岳不在家,来开门的是辛微宇,唐辛刚张开嘴还没叫出那声妈来,屁股上先挨了一下。
倒是不疼,就是有点出乎意料之外,睡意都吓没了,往前蹿了两步回过头去便笑。辛微宇刚要再打,石墨一把抱住她的腿,“外婆,外婆”叫个不停。
辛微宇愣了一瞬,弯下腰去在石墨的小屁股上也拍了一下。
张嘴便是:“你厉害了,你才几岁就敢跟着你妈妈到处乱跑,亏你们两个还能找回家来。”
石墨扭着身子嘿嘿地笑,仍是不停嘴地叫着外婆,甚至撅起屁股要给她打。
辛微宇气啊,又想笑,别说打石墨下不去手,打自己亲闺女也没敢使劲,但是她着急啊生气啊。
唐辛搂着她也叫起来,左一声妈妈右一声妈妈地搂着她往里走,到了客厅忽然停住脚步。
石玉坐在沙发上,瞅着她乐。
面前还摆放着一杯茶,大摇大摆地坐在她爸爸时常坐的那个位置。
怪不得她会挨打,敢情是有人恶人先告状,还告到她家里来了。
果然是个混蛋。
还是个爱打小报告的幼稚的混蛋,亏他已经三十好几了,还是个男人。
唐辛气死了,躲都躲不开。
他凭什么比自己先到家?
他凭什么敢进她家的门?
他凭什么?
打他
唐辛一手叉腰一手指向石玉,喝道:“你!站起来!”
吓了辛微宇和石墨一跳。
石玉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,从小到大一个个看过去,看到辛微宇略感无奈的样子,摇着头笑了笑。
“妈妈。”唐辛见他稳坐着不动,转而向辛微宇求助,“让他起来,那是爸爸的位子,平时都不让我坐的。”
辛微宇头疼,手一摆,“坐吧坐吧,你爸爸又不在家,没人抢。”
正说着,人就回来了。
唐辛先听见的汽车声,转身就往大门跑过去,把门打开迎着人进来,挎着胳膊边走边告状:“爸爸,我回来了,您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么?”
唐明岳第一时间就接到了辛微宇的电话,说是石玉来了,开着车来的,一个人提着两个行李箱进的门。
辛微宇是照着石玉的话原样转述的,没加修饰也没有个人色彩。
石玉原话说的是,他和唐辛带着石墨从上京出发一路玩过来,到了临市时拌了嘴,唐辛一生气二话不说抱着孩子就走了。
说的也没错,略过因为什么拌嘴不提,还原度很高。
辛微宇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,唐辛绝对干得出来,所以才着急上火,哪怕石玉说了母子俩是坐着酒店的车回来的,过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到家,可是哪个当妈的听了能不担心?
尤其前阵子网上有个关于拐|卖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,在辛微宇的心里立时画上了等号,像唐辛和石墨这种情况最危险了。
唐明岳劝了她两句让她安心,挂了电话把工作处理完就往家赶。
这不,一进门就撞上了,他闺女没事,全须全尾站在面前。
说不担心是假的,就算不像辛微宇担心得那么夸张,唐明岳也着急,一秒钟没见着那颗心就是悬着的。
但是夫妻俩生气和解气的方式不一样,辛微宇是冲着自己家闺女,唐明岳冲着石玉,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?就不能让着她一点儿?
闺女的手一伸过来,唐明岳就握住了,轻轻地拍了拍,安抚着说:“没事,有爸爸呢,什么事都没有。”
唐辛一愣,有什么事呀?
紧接着听见唐明岳问:“你是怎么回来的?还没和爸爸说呢。”
“坐车。”唐辛立刻说起来:“我和石墨是坐车回来的,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,坐的我都饿了,石墨也饿了,还困,我们俩都困得睡着了。”
唐明岳一看,得,刚才还要告状呢,扭脸就给忘了,光知道看见他诉苦了。
也用不着闺女再说什么,唐明岳一进到厅里就看见石玉了,刚好从沙发上站起来,叫了声伯父。
唐明岳有点爱搭不理,清了下嗓子当作回应,腰一弯先把外孙子抱起来。
这声奶声奶气的姥爷可比那声伯父好听多了。
都是姓石的外姓人,地位可完全不一样。
石玉往旁边一站,瞅着祖孙俩其乐融融,再一瞅唐辛,眼睛都快睁不开了。
辛微宇也在看她,啪一下拍在屁股上,数落着说:“站着都能睡着,你就不知道害怕?你没看网上说嘛,就你这样的大姑娘,好好的就让人给弄到村里去了……”
话说一半,自己都说不下去了,后怕呀。
唐辛刚闭上眼睛就被打醒了,困了一路就没睡上个整觉,气呼呼地回嘴:“我怕什么?要怕也得是我爸,这是不是他的管辖,我要真在这一带出了这种事,他才要怕。再不行,找他爸。”
说着朝石玉身上一指,眼睛都瞪圆了,“我怕要是管用,要他们干什么的?我因为怕还不出门了?我就要出门,想怎么出就怎么出,想去哪里就去哪里,这是我的自由,谁也管不着,这是我身为人的权利,谁也拦不住。不止不能管我,还得保证我的安全,不然要他们干什么?”
说得挺利索,说完了挺委屈,抹着眼泪哭起来。
唐明岳赶紧把石墨放到地上,弯着腰朝他闺女凑过去,咂了下舌逗道:“哟,掉金豆子了,说得挺好呀,你说的每个字都对,怎么还哭上了?回头,你再说一回,我给录下来,我让他们那帮人好好听听去,要不然,他们都不知道要他们是干什么的。”
唐辛瘪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