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节
一部分学者认为,现实生活不如意而精神失常的画家幻想出来了一个完全颠倒的世界,他认为是现实世界中冰冷秩序造成了自己命运的悲惨,这是在抒发对现实的不满。
另一部分学者认为,画家通过食物链颠倒的荒诞世界,呼吁大家重视人类和其他生物之间的关系,无论是和自然野生动物,还是和被养殖的动物,彼此的关系都应该谨慎考虑。
白郁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。
在死亡宾馆的墙壁上看见挂着的《宴请群羊》赝品后,他还特意查找了一下这幅画的资料。
难怪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为了贵宾。
如果正常的食物链是草——羊/兔——狼/人,那么在这个颠倒的荒诞世界中,食物链就是狼/人——羊/兔——草。
食物链底端的物种坐上高座,食物链顶尖的物种跌落尘埃。
“果然很有意思。”
白郁端着一杯被送上来的酒,靠着栏杆,环视这个华丽奢靡的地方。
荒诞派画家留下的画作足足有一百多幅,他被送到了《宴请群羊》里,也不知道其他人被传送到了哪里。
白郁沉思,直到刚才的绵羊管家再一次停在了他身边。
“这位大人,老爷邀请您去挑选今晚的食物。”
“我?”
“您是宴会上最尊贵的客人,自然要您来亲自挑选,还请往这边走,老爷已经在等您了。”
“也就是说,这里的羊会吃人?”
林墨一脸呆滞,一想到他会被羊吃掉,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“没错,但因为这里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世界,你被那群羊活生生吃掉后,再醒来,你又一次回到了这个笼子,周而复始,你的精神就会被磨灭在这个异时空中,变成和他们一样。”
笼子中的一个老人指了指那群已经麻木的男人们。
老人是三个月前被‘无限画廊’吞噬进来的,一同进来的人都被磨得失去了意识,只有他硬生生扛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吞食。
“也就是说,这个世界其实只是一个循环。”
楚泽淮看向了萨尔,后者对他摇了摇头,示意他去看那些同样被卷进来的西洲区域调查员。
他和萨尔联手,两个s级执行官的战力,应该能强行破除掉‘无限画廊’的禁锢。
但是直接用武力的话,十多个一同被卷进来的、还没有失去理智的同伴有极大可能会命丧在此。
“精神侧污染物不会让猎物很快死亡,它们一般都有自己的逻辑链,先找到逻辑链里面的漏洞,实在不行,再强攻。”
萨尔低声说道,绿色的眼睛看向了老者,
“您看起来有些眼熟”
“之前西洲调查员人手不足的时候,圣塔里那群家伙硬生生让退休这么多年的我重返岗位,没想到没干多久,就被吸了进来。”
老者感叹到,耳朵听到一串熟悉的脚步声后,长叹了一口气,
“那只羊又来挑选食物了,这已经是我经历的第三十八次。”
钥匙旋转的声音响起,“咯吱”一声,一个油光发亮的黑羊蹄子就重重踏了进来。
不过让老者意想不到的是,黑羊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凶残蛮横地拽走几个人类当食物,而是站在了一旁,语气谄媚道:
“这就是今天刚进的货,大人您要是看上了哪个,直接说就行,我们负责现宰现杀,绝对新鲜。”
“嗯让我看看。”
银色的布料扫过冰冷的石壁,亮闪闪的奢侈装饰和阴暗潮湿的地下洞穴格格不入,慵懒的声线拉长,即使看不到脸,也能猜想其主人身份之高贵。
看到脸后——
“白郁,怎么是你?”
林墨望着同样诧异的好友,在看清对方的装扮后,瞬间就绷不住了。
他们全身上下除了内裤外啥也没有,在这里被五花大绑随时可能被吃,而白郁却能穿着华贵的衣服,随便挑选食物。
调查员和调查员的身份怎么可以差得这么大?
“轰”
林墨的笼子被黑羊狠狠踢了一脚。
“你这只肮脏的人类,大喊大叫什么?”
黑羊暴怒,干脆直接抓住林墨的笼子,扭头对白郁道,
“大人,要不今晚就先吃这只好了,脾气这么暴躁,一看就很有活力,肉也很鲜。”
白郁沉默了两秒。
黑羊貌似没发现他和林墨之间的对话。
也就是说,他和黑羊能沟通,他和林墨能沟通,林墨能听懂黑羊的话,但是黑羊听不懂林墨的话。
这是什么神奇的语言系统?
白郁陷入思考,余光却看见黑羊真的要抓着林墨去宰杀。
“等一下,把他放回去吧。”
“大人?”黑羊有些疑惑。
“嗯太瘦了,我不喜欢这么瘦的人,换一只。”
白郁收回思绪,眼眸瞥过被五花大绑的好友,随便找了个理由。
黑羊仔细端详了一下林墨,羊眼中透露出一股嫌弃:“说的也是,这么瘦,烤起来一点油都没有,吃起来塞牙。呸,细狗一只。”
突然被说“细狗”的林墨:
他不就是还没有练出胸肌和腹肌吗?怎么就变成细狗了?
黑羊没去管林墨的想法,径直来到栗讼面前:“大人,您看这一只怎么样?胸肌跟腹肌都有,一看就很好吃。”
栗讼抬头,依旧是笑眯眯的,甚至还给了白郁一个勾唇笑。
白郁摸了摸下巴,挑剔的眼眸上下扫过栗讼那张脸,摇了摇头:
“不行,这只看上去好油腻,我不喜欢这么油腻的男人。”
黑羊凑上前看了看栗讼:“我去,这只人居然还会歪嘴笑,太油了太油了,还是阁下眼尖。”
栗讼:
草,他曾经被誉为清河市调查局最有魅力的男人,怎么到这俩口中,就成了最油腻的男人了?
黑羊略过栗讼,来到了宁安面前。
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已经被吓哭,眼泪忍不住往下流。
这一次,还没有等白郁想出什么理由拒绝,黑羊先嫌弃地把关着宁安的笼子踢到了一边。
“这只人总是无缘无故流眼泪,恐怕是脑部有什么疾病,也不知道底下的羊怎么搞的,弄了个有病的过来。”
说着,就领着白郁来到了萨尔的笼子面前。
“大人,您看这一只怎么样?肉质紧实、毛发也油光水亮,你看这眼睛居然还是绿的,我知道您喜欢绿色,特意给您留的,就等着您来吃呢。”
黑羊的一番话说得都要吹到天上去,明明在来之前,它还不知道手下的羊到底抓了什么样的人,现在说得好像是特意给白郁准备的。
白郁也不戳破,很配合地凑过去,像是在认真检查一样。
面对这样的场面,萨尔绿色眼眸中反倒是有了兴味,他对着白郁挑眉,舌尖舔了舔唇,笑得狂野又暧昧:
“呦,你想吃我是吧,可以啊,只不过,我更希望你能在床上吃掉我呢~”
他蜜色的胸膛挺起,汗水顺着胸肌一路滑落,经由腹肌,直接落入那隐秘的地方。
白郁眉头一皱,直接退后了一米。
雄性荷尔蒙过强,他有点受不了。
“我不要他,他太骚了。”
萨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他刚刚听到了什么?
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