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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落·一(深渊空)

 

喝了口,温度刚好,不烫嘴。

“我替你请了病假,最近都不用去上课了,”他又将抹了奶酪的烤吐司喂到她嘴边,“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休息,养好身体,知不知道?”

“不~知~道~为什么请病假?我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啊,”荧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吐司,一边咀嚼一边用叉子不满地戳了戳盘子里的煎蛋泄愤,戳到蛋液流得满盘子都是,“老师有这么好说话,说请病假就请?”

她心里居然有些想念起老师那张脸来,奇怪,明明她最怕上老师的课了。

“上次实训拉练你不是都晕倒了,老师也有让你修养一段时间的意思,”空望向她的目光里满是对她的担忧,“你都忘了吗?”

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,但更具体的她也想不起来了。

她现在确实也有些头晕,或许还有点低血糖?

“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,”空苦口婆心劝道,切了自己盘子里的香肠喂给她,“努力归努力,可不能再逞强了,一会我出门,晚饭想吃什么,有东西要带吗?”

“去买东西吗?我也要去!”她刚雀跃地提出同行请求,嘴里立刻又被他用食物塞得满满的,“…我自己会吃啦!哥哥你不用再喂我了。”

虽然嘴上抱怨,但她还是老实地全吃了下去。

“我刚才说过,你要在家里好好修养身体吧?万一在外面又晕倒了怎么办?”空的声音依旧温柔,但多了一分容不得她讨价还价的坚决,“不要让哥哥担心,好不好?”

空就是这样,总是以示弱的态度来让她愧疚不得不心软听从他的安排。

“…我又不是不知轻重的小孩子,”荧不甘心地撇撇嘴,“明明和我一样大,怎么跟别人家的老父亲一样操心爱唠叨。”

“…是吗?”空垂下眼,竟认真反思起来,“可能真的是我年纪大了吧。”

“你说自己年纪大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和你同岁的我的感受了?你自己当老爷爷就好了,还要扯上我当老太太。”不能出门,她心中郁闷,忍不住拿话呛他。

空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
“哥哥一个人当老爷爷就好,我宁愿你永远保持现在这个快快乐乐的样子。”

“噫,干嘛说得这么肉麻!”

他的笑容依旧温柔,但荧却敏感地察觉到了这温柔背后掩饰着的落寞。

…明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。

为什么要用这种怀念的眼神看着她,他们…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?

空回到家时,妹妹已经翻着肚子窝在沙发上睡着了,她张着嘴,嘴角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口水,眼看就要掉下来了。

他忍着笑蹑步在沙发的边上坐下,顺手擦了擦她的嘴角。

知道是哥哥回来了,荧眼睛都懒得睁开,迷迷糊糊地抱了上来,将脸贴在了他的腰上蹭了蹭。

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她埋怨道,一个人在家里好无聊,又总是不明缘由地犯困,兴许是失去力量后身体提不起劲吧。

但这种困倦竟会因为与空身体接触而得到缓解——她似乎能从他身上汲取到一些能量,关于这一点她没告诉空,只是像个渴肤症患者一样悄悄地利用他争分夺秒地给自己充能。

隔着衣服抱他可以蹭到一点能量,皮肤直接接触时的充能效率也会有所提升,那如果…她不敢再想下去,总而言之能充一点是一点,空对她的偷电行为毫无察觉,他的身体应该不会受到影响。

她特意为此再三向他求证过,空也一再表示和她接触的时候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,只是对她的心理状况表示了担忧。

「…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?有什么烦恼一定要和我说。」

一贯别扭冷淡的妹妹突然变得坦率粘人又爱撒娇,也难怪空会担心。

“抱歉…回来晚了,等了我很久吧?我以后会尽快回家的,是不是肚子饿了?我现在去做,”空碰了碰她露在外面的胳膊,触感有些冰凉,“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,也不知道盖条薄被。”

“我已经做好了,只是…想等你回来一起吃。”荧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,平时家务虽然都是由猜拳决定,但她要是抵赖了他也不会有意见,所以大多是空在做。

自从开始做那些梦之后,她开始反思,空是不是一直在勉强自己照顾她,她也是时候该分摊些家务了。

“没有被菜刀切到手指吧?”他立刻紧张兮兮地拿起她的手端详,直到检查完没有伤口后才放下心来,“以后我出门前会多准备些点心的,你饿就……”

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”荧迅速抽回手,起身下了沙发,“洗手吃饭了。”

最讨厌哥哥了,她难得下厨做了次饭,就不能先夸夸她吗?

“我想打耳洞,帮我。”

冷战没有持续太久,一洗完澡,荧就拿着消毒液和工具,找到了正在房间看书的空。

空仰起头,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左边的耳垂,他现在没戴耳饰,洁白圆润的耳垂上只剩下一个小小的,肉粉色的耳洞。

空的耳洞是她打的。

她带着私心,亲手在他柔软无瑕的耳垂上留下了这个永恒的烙印。

痕迹浅浅的,平时不戴耳坠不仔细看还看不到,但它就在那里,永久地镌刻在他身上。

“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,以前不是一直说怕疼吗?”

面对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,空显得有些诧异。

她将脸撇到一边:“现在不怕了。”

空捉摸不透妹妹变幻莫测的心情,又怕她对着镜子不方便会戳伤自己,只好无奈地接过她手中的工具:“想要打哪一边的耳洞?”

“…左边。”

“和我的一样吗?”他轻轻地笑了一声,坐到了她的对面,用温热的指尖摸了摸她的左耳。

“又不是因为哥哥才想打的,耳洞不就只有左右两边可以选吗?”被空戳穿心事,荧有些气急败坏,被他摸过的耳朵也变得发热了起来。

谁叫他天天带着那只耳坠在她面前晃悠。

她看得莫名有些不爽,觉得碍眼。

空取出一片棉片,蘸了蘸消毒液,轻轻涂抹在她左边的耳垂上,冰凉的液体迅速挥发,带走了热量,但她的耳垂却愈发红了。

“你的耳朵好烫,”他的脸近在咫尺,连细微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,“用耳夹不也一样,到时疼了可别哭。”

“谁哭了?别再危言耸听了,我都已经决定好了。”

荧逞强道,身体却抑制不住地僵了僵。

耳夹哪里一样了,摘下来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
空叹了口气,腾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,按向自己的左肩。

“干、干嘛突然抱上来?”她略显慌乱地靠在他的肩上。

“稍微忍耐一下…要是疼就咬我肩膀。”

他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耳垂,将消毒过的针尖凑了上去。

“…我才不咬,又不是狗。”

“…要捅进去了哦。”

荧听见空在耳边低喃着,呼出的温热气体搔得她鼓膜内侧痒痒的。

什么叫…「要捅进去了」?!她被他不经意的用词弄得浮想联翩,脸不禁燥热起来。

“别废话了…呜!”

“唔嗯…!”

她疼得一口咬在了他的左肩上,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。

其实就像打针一样,不是很疼,主要是身体被穿刺的恐惧与刺激,在那顷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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